第七十八章：贺号
古宅里一片混『乱』, 周围前来买种的农户纷纷围观。
见对闹得厉害了，也有人劝：“第三梦先生不是这样的人，这位大妈……”
可这句话刚一出口, 对好几号人立刻骂道：“他是不是这样的人, 你怎么道？王八蛋，你们是同伙吧？”
几个壮汉上前，揪起话人的衣领, 疾言厉『色』地怒喝：“，你是第三梦的什么人？”
那人本是个普通农户, 当场慌了, 连连辩解：“我根本不认识……”
几个壮汉哪肯轻饶，连连叫骂。还是旁边人七手八脚地将人给救了一下，也有人悄声道：“这些人好不讲道理。”
但到底，谁也不敢带头理论。
——这几个人, 一看不像善茬。
此时，育种院。
黄壤从昨夜开始, 便细细地煨了一盅汤。等到天『色』一亮，她给第一秋送去。
当，第一秋的书房她根本进不去。她只能让李禄代为转送。
李禄人精一样的, 惜金这侄女对自家监有好感, 整个司天监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。
只是监对她没意思——这同样也是大家有眼睛能看出来的。
他接过汤盅，笑着：“阿壤姑娘真是有心了。不过监年轻，一腔心思都扑公务上, 恐怕辜负了姑娘美意。”
黄壤也不意, 只是道：“李监副替我送进去即可，旁的不必意。”
倒也是个痴情女子。
李禄接过汤盅，进了书房。
黄壤自也有自的要忙。
育种院的课, 她几乎不听——对她言，那些功课确实太简单了。那块试田倒是没白费，里面长满了一丛一丛的小草。
这草一种十几年，谁也不道有什么用。只是偶尔会有人感慨——咱们这育种院，好些年没看见蚊子了，这可真是太好了。
书房里。
第一秋手持碳笔，绘制一份草图。李禄将汤盅奉了上去，笑道：“监，阿壤姑娘又炖了汤给你。先尝尝？”
第一秋扫了一眼，淡淡道：“给鲍武。”
李禄闻言，也只能道：“是。”
此时，门外有人来报：“监大人，第三梦先生那边，有人闹。”
第一秋碳笔微顿，随后将笔搁下。他甚至没问什么，立刻起身，大步出门。
——他对第三梦先生是真心崇敬啊。李禄连忙跟上。
今日的古宅，着实十分热闹。
里面又新增了不少“受害者”。几波受害者中，既有满脸凶相的壮汉，也有八十岁老『妇』，更有五六岁的垂髻小童。
于是老『妇』骂，小童哭，几个壮汉则是抓扯质疑的农户。
第一秋没有入内，他旁边听了一阵，已经明白情原委。
李禄也是眉头紧皱，道：“监，是有人指责先生售卖假种，这可是重罪。”
第一秋嗯了一声，李禄暗中留意他的神情，问：“此需要时间查证，是否派人将他们带回白虎司，细细盘问？”
“不必。”监大人沉『吟』片刻，道：“你去传京兆尹前来审讯。”
“京兆尹？”李禄皱眉，自家监不帮着第三梦先生了？但他还是道：“是。”
片刻之后，京兆尹大人前来。
上京京兆尹于奉公大人，人如其名，是奉公执，铁面无私。
他走到几个受害人面前，神情严肃。
“好了好了，这是府尹于奉公大人！他是位清廉的父母官，定会帮着第三梦大人洗清冤屈的。”人群中有农户低声道。
这话一出，又有人质疑：“这些个官老爷，都是蛇鼠一窝的。他会帮着我们先生？”
于是一时之间，有人戒备有人期待。
于大人盯着几个受害人，因着监要他地审讯，他也不再另设公堂，只是问：“发生？”
受害者闻言，顿时声泪俱下，纷纷膝行上前，诉了自买种上当、颗粒无收的“人间惨”。
于大人几句话听明白了——这是有人状告第三梦私售假种。
此时，宅子外的监大人忽：“算了，还是请刑李大人来审吧。”
呃……于是于大人被通他可回去了。
刑李大人进来，他也是刑讯审案的好手，此时他走到几个受害人面前，神情同样严肃，问：“发生？”
“李大人也不错，不是糊涂官。”有人小声。
于是，受害者再度声泪俱下，纷纷膝行上前，诉了自买种上当、颗粒无收的“人间惨”。
只是这次眼泪少了许多。
李大人当问明原由，司天监又派了钟大人前来审理此案。
他走到受害者面前，瞅了半天，问：“发生？”
“……”受害者们『揉』了『揉』脸，继续哭嚎着，诉了买种上当、颗粒无收的“人间惨。”
一上午，朝廷换了八位大人。
旁边围观的老农先前还一脸认真，后来开始捂着嘴偷乐。
受害者们实是哭不出来了。
当第九位大人前来主审的时候，他们的表情变得十分扭曲痛苦，喉咙也开始干哑冒火。
眼泪是再也挤不出半滴了，他们个个哭丧着脸，如受酷刑般又将情的原委讲述了一遍。
但这并没有完，上京城可审案的官员，大大小小也有百来号。慢慢轮吧。监大人索命人搬了个椅子，坐到宅外的阴凉地儿。一边饮茶，一边听诸位大人“问案”。
他们虽不是人，监您却是真的狗啊……李禄无言。
一直到下午，受害者全被审哭了。
这回是真哭。
可其他几位重要人物，也一一登场。
首先，是如意剑宗惜金一家。他们用传送符赶来，面『色』十分严肃。
他一赶到，人群便如热油入水，一阵沸腾。
“好了好了，这是如意剑宗掌门，是位了不得的大人物！”有农户低声道，“他会为第三梦先生主持公道的！”
惜金、屈曼英夫『妇』二人站“受害者”跟前。屈曼英问了一句：“发生？”
几位受害人顿时如见救星，哭求惜金夫『妇』主持公道……
他们好不容易将情原委讲述清楚，又是传送符的光芒一闪，另一对夫『妇』出现。
人群一惊，顿时又议论纷纷：“好了好了，这是问心阁阁主张疏酒！他到了好了。”
果，张疏酒带着其夫人冯筝儿一并现身。他同样来到受害人面前，向惜金夫『妇』略一拱手，这才问：“发生？”
呃……受害人们的脸『色』已经开始变了。但张阁主问话，也不敢不答。
刚刚答完，另有人也赶到——古拳门门主武子丑和夫人戴无双！
他二人走到受害者面前，瞅了半天，问：“发生？”
“……求求你们把我杀了吧——”受害者们崩溃了。他妈的，这些大人物真是蛇鼠一窝！他们哭着喊：“太欺负人了！丧尽天良啊……”
、张、武夫『妇』看得直乐，他们早听了这边的，先时还只是观望，此时便纯粹是为了过来蹭个乐子。
眼见受害者们哑着嗓子，痛不欲生。还敢狡辩，屈曼英怒火中烧，猛地沉下脸来，一声怒喝：“跪下！”
随后，只听砰砰几声，膝盖落地。
受害者们尽数跪下。
但这一声沉喝，震住的不止他们——惜金、张疏酒、武子丑三位仙门大能，也双膝一屈，应声跪倒！
“……”围观群众个个张大嘴巴。
“咳。”惜金、张疏酒、武子丑三位大能互相看看，颇有得遇同道之感。
三人若无其地站起来，一同掸了掸膝上的灰尘。
屈曼英、冯筝儿和戴无双也互相看了看。
“咳。”三位夫人掩饰自的尴尬。
监大人看看惜金、又看看张疏酒，后看看武子丑——三位可啊，家教还挺好。监大人施施走到“受害人”面前，一脸严肃，道：“发生？”
“受害人”疯了，当场有数人要撞柱自尽！
但监大人岂能容忍这种发生？
立刻便有官差拦住受害人，将他们一一拖回监身边。
监大人问明原委，后“受害者”们的哭喊声，将他们带回了白虎司。
过了很久，这些受害者们的惨叫还飘浮古宅上空，久久不散——“将我砍了吧，求求大人了！”
这案子终是否审结，如审结，大家都不太道。
其实这些，无论结果如，总是难服众的。若审出来，此案属实，毫无疑问——拥护第三梦先生的百姓骂娘。若审出来，此案不实，也总有人信谣传谣。
到底，无非是坏人名声的伎俩罢了。
只是监大人这审案的子太过独特。
从此后，再也没有“受害者”上门，闹这么一出了。
——背后的育种世家们给多少钱，也没人愿意干了。
只是随着此，还有另一件也随之传扬开来，海皆。
——这便是掌门、张疏酒、武子丑三位仙门大能良好的家教。
此越传越广，百姓也不能闲着，索为三位大能贺了个雅号——惧内三仙。